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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buntu 是一種連線狀態:當我與他人相連,我才真正成為自己。 會議室裡,人聲嘈雜,報告與數字此起彼落。 有人打字聲不斷,有人急著翻閱投影片, 也有人低聲交談,像一場沒有停歇的雜音交響曲。 我坐在座位上,突然感到一種抽離,好像自己不屬於這裡。 我望向面前的電腦螢幕,心裡升起一個疑問: 在這龐大的組織裡,我的角色究竟有什麼價值? 就在此時,黑色的遠端主機畫面上閃出一行字: Welcome to Ubuntu. 那一刻,我怔住了。這個來自非洲的字眼, 像一道微光劃破心中的陰影,彷彿替我的疑惑給出了答案。 我忽然覺得,我與世界透過它連結了起來。 Ubuntu 一詞一般被理解為: 「我因我們而存在。」 如同我們在組織裡,即使看似渺小如同一顆螺絲。 也的確,一顆螺絲不是一輛車,但若少了一顆螺絲,車子就少了分完整性。 一架飛機、一棟大樓,甚至是一個公司, 都需要無數的零件構成,才能成為整體。 我們的存在,也許從未耀眼,卻是讓群體完整的必要。 Ubuntu 不僅提醒「我因我們而存在」, 同時也意味著「我們因我而完整」。 當我意識到這點時,胸口的沉重彷彿鬆開了一些。 也許我不是舞台中央的人,但我並不是無關緊要的背景。 最近因為遊戲特價,我開始玩起了《死亡擱淺》。 在那個滿目瘡痍的末世世界裡,獨自行走,風聲、雨聲、心跳聲, 孤獨得幾乎讓人窒息。 然而在途中,你會發現一些痕跡: 一個補給箱、一段繩索、一雙足跡。 那是其他玩家留下的。你看不到他們的身影,但你知道他們存在過。 每個痕跡都是某個陌生人曾與這個世界交會的證明。 當撿起那份物資,心裡會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: 即使孤身一人,我仍被群體包圍。 遊戲的機制讓人意識到,我們從來都不是孤單的個體。 現實不也是如此嗎? 別人留下的努力、選擇和故事,會成為我們前進的基礎。 而我們的每一步,也會成為他人未來的依據。 在表面孤立的日子裡,我們其實透過無數無形的線相連。 這正是 Ubuntu 的精神在遊戲世界的映照。 我又想起漫畫《鋼之鍊金術師》裡的一句話: 「一為全,全為一。」 這是鍊金術的根基。 一個人不是孤立的「一」,而是整體的一部分。 而整體也反映在個體之中。 我們或許只是大千世界的一片樹葉,但這片樹葉裡也藏著整個宇宙的規律: 水分如何循環、陽光如何折射、生命如何延續。 當你凝視這片樹葉,你也同時看見了整個世界。 Ubuntu 說「我因我們而存在」,鍊金術說「全即是一」。 文化不同,語言不同,卻在不同的敘事裡指向了同樣的真理: 個體與群體,不是對立,而是互為。 這種智慧,跨越了國度,也跨越了時代。 它提醒我們:孤獨與連結之間,其實沒有那麼遙遠。 晃過神,我依然坐在會議室。 螢幕上的數字還在翻動,聲音依舊嘈雜。 但剛才的抽離感已經不在。 我舉起了手,決定發言。 不是因為我非得表現,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,而是因為我明白: 這個我的存在,能讓我們更完整。 一場會議的結果,從來不是由某個人獨自完成,而是無數聲音的交疊。 如果我選擇沉默,這個我們便少了一份完整性。 發言不再只是我的需要,而是我們的需要。 --- Ubuntu 誕生於非洲,那是人類最早的起源地。 它所承載的,不只是部落的智慧,而是人類最原始的生存方式: 你是因為我而存在,我也是因為你而完整。 在嘈雜與孤立之間,我突然覺得,自己與整個會議室,與組織,甚至與世界,都重新連線上了。 或許,這就是 Ubuntu 的力量。 它不是一個系統的名字,也不是一個哲學的口號,而是一種提醒: 當你懷疑自己在群體中的價值時,請記住---- 我與我們,始終是彼此的答案。 更何況,大概也不會有其他字眼, 比 Ubuntu 更適合同時描述哲學與工程了。 線上課程 「[2023年版]《生存的 12 道法則》 Part I 」重新販賣中 [2023年版]《生存的 12 道法則》 Part I 課程頁面 近期價格將會調漲,有需要者請在斟酌後購買。 如果不想再收到電子報,您可點選下方的 Unsubscribe 取消訂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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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努力把人生說清楚,卻常在說清楚的那刻失去溫度。 天光從外部灑落室內,影子透過一排排的書架被拉長。 圖書館的空氣總帶著一種味道:書頁與時間被緩慢並排,像一種不催促的保存法。 書架上的標籤與書背貼著的是同一類,它們來自同樣一個歸納原則。 事物在這邊按照同一套方式對齊,對齊再對齊——缺少例外,也無需例外。 在這裡,世界像願意暫時變成整齊的樣子。 學者沿著書架走,指尖沒有真的碰到書背,只停在一個極近的距離,像怕打擾,又像怕錯過。 他讀著那些編碼與分類詞,心裡浮出一種安穩:不是因為一切都被解釋了,而是因為一切都「可被安放」。 這一瞬間,他感覺很安全。 館員推著小車從走道另一端出現,車輪碾過地毯幾乎無聲。 他把幾本歸還的書放回架上,動作熟練得像替植物澆水。 學者忍不住說: 『你們每天看著這些標籤,不會覺得……它們像把萬物縮成幾個字嗎?』 館員停了一下,手指按住書背,像確認它站穩。 他微微一笑: 「我們都在替發生在身上的事找說法。」 「把記憶分門別類,像把生活整理成抽屜,至少比較好拿出來談。」 他邊說邊把小車上的書放回原位。 一冊、兩冊。 書背碰到書背,發出輕微的聲音。...
莊子曰:天地與我並生,而萬物與我為一。 維特根斯坦說:凡可說者,皆可說清;凡不可說者,必須保持沉默。 晨霧還沒散。 一條河在遠處緩緩流動,像還沒決定方向的思緒。 霧氣將兩岸的樹揉成一團灰,只有樹頂偶爾露出一點深色, 又很快被吞回去。 學者沿著石徑走來,臉被霧氣沾濕。 他沒有撥乾,只是感覺那股涼意一點一點滲進思緒。 他一路在心裡呢喃: ——如果真理存在, 那它究竟是可以被說清的道理, 還是只能被感受的經驗? 穿過濃密的樹叢, 河邊已有人在那裡。 鬍鬚花白的老者坐在石頭上,背微微彎著。 他手邊沒有行囊,只有一根竹竿伸進水裡, 浮標靜靜躺在水面,偶爾被波紋抬起落下。 學者走近後停下腳步。 霧裡的世界像被人按了快門,只有河水仍在流逝。 『您在釣魚?』 老者頭也不回,笑了笑: 「不。」 他說得很慢, 「我在等魚忘了我是人。」 學者笑了一下: 『你怎麼知道魚會忘?』 老者這才抬眼看河,沒有看他: 「你又怎麼知道,牠現在記得?」 學者啞然。 他忽然想到自己熟悉的那些圖表與定義—— 只要被劃進座標軸裡,每一個點都要乖乖報上名字, 世界好像才算「有條理」。 但河裡的魚,根本不知道什麼叫「樣本」。...
馬克思:當勞動者不再擁有成果,作品便成了他的敵人; 柳宗悅:若人以愛勞動,物便回報靈魂。 巷子裡的風帶著泥與火的味道。 學者推門而入,帶進一陣輕響。 陶工抬頭,手沒停:「是你啊。」 『還記得你這地方在巷子深處。』 「越深越靜。外頭的聲音進不來。」 學者脫下風衣坐下。 桌上放著半乾的陶碗,一盞茶還冒著氣。 他看著那雙滿是裂紋的手, 覺得時間在那裡比別處重一點。 陶輪轉得更慢。 「這東西急不得。泥會窺探你的心。 心亂了,形就散。心穩,形就成。」 學者微笑,語氣柔和:『你說得像是在談修行。』 「我只是想讓它成形。 其實每次都覺得還可以更好。 這只碗做完,我還會想著下一只。 總有個形在前面,我一直追不到。 但也正因為追不到,手才總有事做。」 『這像是人永遠在抵達的路上。 活著就是一種不斷靠近、卻從未完成的存在狀態。』 陶工笑:「學者的話,聽起來比濕泥巴還滑。」 『可你用手說的話,比我的研究還真切。』 兩人都笑了,輪還在轉。 窗外的光變薄,影子拉長到地上。 學者端詳桌上一只未乾的碗。 僅由視線就能感受到那層濕潤的粗糙。 『最近一些自動化的研究說, 工廠裡,一個人能管十幾台機器。...